核心观点
十九大以来,“制造业比重”问题得到中央层面的高度重视。2020年《“十四五”规划》、2024年三中全会、2025年5月总书记河南考察时关于此问题均有重点部署。2025年10月“十五五”规划建议提出“保持制造业合理比重,构建以先进制造业为骨干的现代化产业体系”,明确制造业中长期发展趋势。从欧美、日韩和南美的国际经验看,制造业比重趋势存在“倒U型”规律,20%是关键门槛,低于该水平易陷入趋势性下降且难以回升,直接削弱经济韧性,同时制造业是突破中等收入陷阱的核心动力,是国家安全的重要保障,且制造业“丢易捡难”,具有不可替代的战略价值。
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UNIDO)2024工业发展报告指出,制造业增加值占GDP比重的最佳目标为24.5%,考虑我国“制造立国”战略,制造业比重可能参考联合国目标设定,而不仅仅达到20%“门槛”。
当前我国“制造业比重”处于关键区间,我国制造业增加值占GDP比重从2006年最高点32%降至2024年的25%,未来保持合理比重则需从资金投入机制设计和投资结构调整共同发力,重点发展方向为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数字化融合等。我们提示,制造业增加值与投资呈周期联动,投资占比已从2020年的26%快速回升至2025年10月的33%,企业盈利和市场信心是“投资-生产-再投资”循环的关键,有效政策支持与有效需求增长是核心支撑。
口 制造业比重存在“倒U型”演变规律,但并非越低越好
1)国家经济发展过程中存在制造业比重的“倒U型”规律。IMF在《去工业化——其成因与影响》报告中指出,发达国家制造业比重下行主因制造业生产率增长速度快于服务业,大规模自动化降低制造业用工强度,因而需要通过服务业部门比重增大来吸收就业。
2)国际经验来看制造业比重并非越低越好:
制造业是技术创新和生产效率提升的载体,其发展质量直接决定发展中国家突破中等收入陷阱的进程。
制造业是国家安全的重要保障。当前国际竞争不仅聚焦经济领域核心能力比拼,制造业的体系完整性与产能韧性,也是筑牢国家发展安全基础的关键支撑之一。制造业的稳定发展会形成包含上下游配套、技术研发体系与熟练技工队伍的完整产业生态,其外迁将导致生态系统性瓦解,核心能力流失难以逆转,凸显“丢易捡难”的产业特性。
口 如何理解“十五五”规划建议提出的“保持制造业合理比重”?
1)通常制造业比重指的是制造业增加值占GDP比例,2006年中国制造业比重达到峰值32%,随后开始震荡下行,制造业比重在每5年间分别下滑0.4、1.2、
3.7、1.3个百分点,2024年底制造业比重降低至25%。同时,工业增加值与固定资产投资是双向因果、周期联动的关系,我们认为,制造业投资比重亦需重视,制造业投资占比在2012年达到峰值35%震荡下行至2020年的26%,然后迅速回升至2025年10月的33%。
2)“保持合理比重”需推进投入机制设计和投资结构调整。我们认为,生产(增加值)和投资能够形成顺畅循环中最关键的一环是微观企业的盈利和市场信心,而盈利改善和信心提振有赖于有力政策支持和有效需求增长。有力政策有赖于引导金融体系、财政体系、直接融资工具投入制造业企业,有效需求指向发展新质生产力和传统产业改造提升。
3)制造业结构调整进程中需兼顾就业和稳增长:就业方面,在制造业发展逐步拥抱新质生产力进程中,高端化、智能化、数字化或形成“创造性破坏”导致整体用工强度下降,因此在制造业结构调整进程中兼顾就业值得重视,政策保障支持,国企吸纳就业和教育体系调整等方面均需发力。稳增长方面,2025年下半年以来制造业投资运行状态近二十年较为罕见,展望明年,制造业投资预计仍将在我国制造业出口性价比红利特征下维持较高增速,叠加十五五针对保持制造业合理比重表述以及国防科技工业体系布局,明年投资增速不宜低估。
风险提示
政策落地不及预期;国内基本面下行风险超预期;海外对我国经贸摩擦超预期。
1制造业合理比重的国际经验
国家经济发展过程中存在制造业比重的“倒U型”规律,但下限各有不同。IMF在《去工业化——其成因与影响》报告中指出,发达国家制造业比重下行主因制造业生产率增长速度快于服务业,大规模自动化降低制造业用工强度,因而需要通过服务业部门比重增大来吸收就业。
包括中、美、日、德、英、韩在内的国家均有明显“倒U型”趋势,但其“下限”各有不同。美、英两国二战至冷战时期均保持制造业较高占比,冷战结束后转移供应链导致占比大幅下滑,2024年美国降至约10%、英国仅8.9%,产业空心化后回流困难。日本、德国则在占比降至20%左右后企稳,2023年分别为20.58%、18.36%,依托高端制造保持经济韧性。韩国在人均GDP1.2-1.8万美元阶段,制造业占比稳定在24.12%-26.45%,成为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重要支撑。反观巴西等中等收入陷阱国家,2024年制造业占比降至12.38%的低位,落入中等收入陷阱。
我国制造业发展也基本符合工业化进程中“倒U型”演变规律,制造业增加值占GDP比重从2006年最高点32%降至2024年25%,但需警惕跌破20%的下行门槛。当前制造业比重的走势处于关键阶段,《“十五五”规划建议》提出的“保持制造业合理比重”正是筑牢实体经济根基的核心战略。
制造业比重并非“越低越好”,国际比较来看,20%是制造业发展的关键门槛,长期低于该水平后易陷入趋势性下降且难以回升,直接削弱经济韧性与发展潜力。一方面从经验证据来看,日、德、韩等发达国家中制造业大国均保持20%以上制造业增加值比重,另一方面联合国通过可持续发展议程(SDGs)为全球各国设定经济增长目标,其中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UNIDO)的2024工业发展报告指出,制造业增加值占GDP比重的最佳表现占比为24.5%。制造业占GDP比重长期低于20%后难以回升核心在于该阈值以下会触发难以逆转的“负循环”:一是人才与产业链核心要素持续流失,美英均出现熟练技工断层、本土配套体系瓦解,重建需突破“技能-供应链”双重瓶颈;二是形成“服务化-金融化”路径依赖,资本与政策资源长期向非制造领域倾斜,挤压制造业复苏空间;三是重建成本远超维持成本,即便政策推动回流,也难复刻完整产业生态。
1.1国际经验来看保持制造业合理比重
制造业比重与经济发展阶段呈现动态适配性,国际经验表明:在工业化关键期保持20%-30%的合理占比是实现经济跃升的重要支撑,而产业结构升级节奏与政策协同性直接影响比重变动的经济效应。
1.1.1美国:人才与配套双重梗阻制约制造业回流
美国制造业占比自1953年28.3%起持续下行,截至2024年降至9.8%。美国“去工业化”主因产业链外迁和高端服务业发展吸纳更多就业,从1947年以来增加值比重来看,制造业份额主要被金融业、专业和商业服务业吸纳,二者增加值占GDP比重从1953年6.7%升至2024年20.6%。
服务业持续扩张分流资源,长期空心化导致重建面临双重障碍。人才层面,熟练技工群体持续萎缩,2023年制造业劳动力投入指数为104.50(2017年=100),仅为2000年的84.3%,技工断层问题突出。产业链配套层面,材料投入指数2023年为88.80(2017年=100),较2000年下降15.4%,上游材料供应链空心化显著。尽管2018年以来制造业就业人数稳定在1500万以上,2024年达1507.5万,私人部门固定资产投资也呈上升趋势,但人才与产业链的双重缺失,使得制造业重建需投入远超维持的资源,经济韧性持续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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